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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群秀】替嫁太子妃(第十五章·无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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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巡。

 

满脸黑沉沉的邵群正陪着邵武帝,在东巡最后一处的行宫庭院里下棋。

 

他们所处的庭院风清云淡,却衬托着男人脸上的阴郁格外深沉。

 

随着邵武帝落下一子,邵群输了他的第三盘棋。

 

“再来。”

 

“罢了,邵群。”邵武帝放下手里的白子,制止住欲再摆一局的邵群。

 

看了一眼坐于自己对面,心不在焉的人,他转而端起一旁的茶盏:“邀朕来下棋,可心不净,这棋要如何下得下去?”

 

邵群正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捡起放进棋盒里内,整个人全靠做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
 

闻言,他僵硬的低头认错:“是儿臣坏了父皇雅兴......”

 

自从上次邵武帝对邵群出言告诫后,这些东巡的日子里,邵群在外人面前倒是恢复了正常,可是一旦回到私下里,他整个人又会变得焦躁难安,夜不能寐。

 

一想到李程秀带着那副身躯下落不明,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绳狠狠勒紧,勒得他连呼吸都是都是带血腥味的疼。

 

他早已没了起初的愤怒,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害怕。

 

害怕,他害怕他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李程秀了......

 

那么脆弱的一个人,被自己逼到那般地步的人,现如今怎么着都不找到,到底发生了什么?这是邵群这些日子里唯一不敢去想的问题。

 

看着小儿子眼下乌青的日益加深,邵武帝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人还没找到?”

 

这一问,邵群收棋的手一顿,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放了最后一丝生气,他宽大的肩头瞬间垮了下来,口中的苦涩让他说不出来话,邵群无力的摇了摇头。

 

找不到,他找不到李程秀。

 

奉命寻人的沈悸,暗地里已将洛国翻了个遍,无论是温将军府,还是抵达洛国与弟重逢不久的严柯,都没有李程秀的半点消息。

 

与沈悸同样担心李程秀的严柯,甚至交代了所有。

 

从他离开太子府前见李程秀最后一面时的嘱咐,到韩良娣用书信知会他做好在洛国接人的准备,严柯一一交代了,可他也交代了,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在洛国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李程秀。

 

李程秀根本就没有到达洛国。

 

李程秀人间蒸发了。

 

“我找不到他了。”邵群像是喃喃自语,又似是穷途末路般问道:“父皇,您说,为什么一向懦弱的人,生了脾气会叫人如此无可奈何。”

 

邵武帝瞥见邵群的眼底,闪烁过一丝他孩童时才有的无助。

 

他放下茶盏,清脆的“咯噔”一声:“问了素素了?”

 

韩素素便是邵群府上的韩良娣,邵武帝此问自然也知道了是其将李程秀放走了。

 

“问了,但她什么也不肯定说。”邵群有些颓废道。

 

“韩老头家的丫头和他一样的倔。”邵武帝摇了摇头:“罢了,这事你也不要怪素素,是我父子二人做事荒唐。”

 

当年要韩素素嫁到太子府,一方面是为了牵扯北漠侯的势力,另一方面也是太子邵群对韩素素倾城倾国的容颜一见起意,恳请邵武帝赐婚。

 

可没想到一场圣旨颁下去,韩素素早已有了婚约,结果闹得另一方绝命于世,闹得韩素素这些年压抑凄凉。

 

邵武帝心里是觉得有愧韩素素的。

 

“人你继续寻着,既然不在洛国,重心可稍稍放回我邵国境内,但你如今状态万不可影响回京后的登基大典。”

 

邵群收完最后一棋子,他身心疲惫:“儿臣明白,明日便回程,儿臣一定调整状态。”

 

可他内心满是不安,要怎么调整?

 

“父皇,你坐拥全天下,可曾有过失去了的东西吗?”他失神的看着跟前横竖分明的棋盘,为什么这么多交际的方格与交汇点,可他与李程秀却好像再也交际不到了。

 

“儿臣好像,要永远失去些什么东西了。”

 

看出什么的邵武帝起身,他来到邵群身边,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头:“朕请朝中的相师为李程秀算过,是个吉利相。”

 

闻言,邵群缓缓抬起头,他黯淡的黑瞳闪过一丝光亮。

 

“第一次见李程秀的时候,朕自是不知其真实身份,只是觉得那孩子身上有股温柔又韧劲的气质让朕欢喜,是个可以与你携手一生的人,后来他再进宫时,我就让相师给他看了看。”

 

但凡一国之主,哪有不信祥瑞福祉的。

 

邵武帝继续叙说道:“相师说他此生必得经历‘有惊无险’,方可‘先苦后甜’,李程秀这辈子会有不少贵人相助,你可放心,人不会有事,只是目前不知是在哪位贵人相助下躲起来罢了,等到时机成熟,你定能与其再相见的。”

 

邵群如一潭死水般的脸渐渐有了波澜:“贵人?”

 

邵武帝的话让邵群的心里生起一股希望,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抓住面前的父皇,如抓住最后一丝稻草般紧紧抓着:“真的吗?李程秀他不会有事?”

 

“邵群,你得先振作起来,处理好自己当前第一要事的事务,才能万事俱备的等待李程秀回来不是吗?”邵武帝握住邵群的手,他不忍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,他又如何能保证得了李程秀绝对安全无事?

 

只是,邵群不能是这个样子接过他的皇位。

 

邵群却像是陷入邵武帝的那番话出不来,他心中反复着“贵人”。

 

贵人,李程秀真的会有贵人相助,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是他的贵人......

 

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时,屋外沈悸走了进来。

 

他这些日子奔波在外,今日才赶回到太子身边,人瘦得都厉害。

 

“属下拜见皇上、太子。”

 

“免礼,何事?”邵武帝问。

 

沈悸在作揖双手后的双目扫向失神的邵群,随后收下眉眼:“回陛下,洛国三皇子求见太子.....”

 

邵武帝将视线从沈悸身上转移到身边的邵群,眼明释然。

 

半时辰后。

 

邵群目眦欲裂,一把将从洛国赶到他们东巡驻扎地的洛羿抵在庭院的石柱上。

 

他气急败坏,好似这许多日来的戾气终于得到了宣泄:“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!是不是你将李程秀藏起来了!是不是!”

 

邵群抓着洛羿前襟的手背青筋暴起,他怒不可遏的盯着面前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洛羿,忍不住发怒。

 

明知不可能是洛羿,他还疯了般质问是不是对方将李程秀藏了起来。

 

要不是洛羿,要不洛羿.....邵群整个人蒙上一层暴戾...可下一秒他的盛气的怒火又萎靡了下来,件事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,和洛羿又有什么关系呢?

 

洛羿被人吼得的耳鸣,半晌,才对上邵群吃人的眼眸:“你先松开我。”

 

挣脱开邵群的手,他深呼吸几口气:“我还想问你,是不是你把温小辉囚禁起来了!”

 

昔日两位惟我独尊的男人,此刻一个比一个狼狈。

 

“温小辉?你还有脸和我提温小辉?”温小辉这个名字无疑是邵群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。

 

洛羿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邵群:“他从我身边跑了,我的人一路暗中找寻,到了邵国却断了行踪,不是你动得手脚?”

 

比起邵群此刻的痛悔,洛羿心中也是无尽的悔意,他利用温小辉掌控温将军军权的事情还是被人知道了。

 

知道真相的温小辉自然是忍受不了要逃跑,可前几次都被他住了,没想到就在他为自己夺位的最后关要时刻,人,彻底跑掉了......

 

洛羿立马出动自己的暗侍寻找,一路到了邵国没了踪迹。

 

他能想到的就是邵群知道了替嫁的真相,要拿温小辉泄愤,所以他这赶紧让蠢蠢欲动要策反的部下们安耐住,自己来了这趟邵国。

 

邵群冷冽的看向洛羿:“别说我此刻没功夫找你和温小辉算账,温小辉要是落于我手中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!”

 

“你敢!”

 

“我有何不敢!”

 

两人针锋相对,对立的气势一触即发。

 

见状,一旁的沈悸赶忙出言缓和道:“太子,三皇子,此刻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。”

 

看着两人唇枪舌战的,沈悸都替他们着急的真想上去一人给一巴掌。

 

“当务之急,是要先寻回李公子和温小将军。”

 

沈悸一句话让不对付的两人都冷静下来。

 

片刻过后,洛羿先开了口:“温小辉会从洛国逃到邵国,想必是想求助于李程秀。”

 

邵群深呼吸,负手背对着两人:“只是他没想到我这里也发生变故,李程秀也消失了。”

 

“那也就是说,李公子和温小将军两人有可能并不在同一处?”沈悸大胆说出心中的猜测。

 

闻言,邵群与洛羿心头都涌上不同的酸痛。

 

“罢了,互相找人吧,我找温小辉也会一同找李程秀,你也一样,一有消息共享。”洛羿紧了紧宽袖下的拳头。

 

温小辉不在邵群这里,又会在哪里?

 

邵群眺望这庭院外的晚霞,许久才道一字:“好。”

 

洛羿转身离开,看了眼和自己同样失魂落魄的身影,他似叹息:“其实那次出使,我问过你,李程秀这人你是否满意,你说你欢喜,既然欢喜又何必在意身份?”

 

闻言,沉默不语许久的人转身睥睨:“你又有何资格教训我?”

 

是啊,两个都是糊涂蛋,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?

 

“侯爷!小季!”

 

刚走至府上前院的季元祁,难得穿着一身华贵朝服,听见身后许卫的声音,他停步转身,等着人走近。

 

今日是太子东巡回京后的登基大典,作为世代辅佐大臣的侯府侯爷,季元祁自然要盛装朝拜。

 

只不过,就如季元祁与许卫思虑的那般,邵武帝在传位之前,特颁布了另一道圣旨,保下了季家的功绩,亦保下季家的地位,所以,季元祁此次只需按惯例走走场合,便可放心回到自己的边境,过其舒适自在的生活。

 

赶到季元祁身边的许卫,气喘吁吁,他调整了下气息,手里递出一个腰佩:“你...你腰佩玉石未系。”

 

今日万不可出错,季元祁只要相安无事的出席新帝登记大典后,便可全身而退,所以许卫不放心,一大早便来到季元祁房内检查,没想到真检查出漏洞。

 

季元祁看到许卫手中的腰佩也是一顿。

 

这腰佩是先帝所赐,乃季家世代辅佐大臣之象征,他若今日未系出席,怕是又要惹得新帝怀疑。

 

季元祁接过腰佩,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半天,后又把腰佩递到许卫跟前:“我...我不会系.....”

 

季元祁戍守边境时,为了提高作战效率,他一切从简,卸下了身上一切多余的配饰,身上从不戴腰佩等挂饰,多年过来,他早忘了该如何系腰佩......

 

可这问题,同样也难倒了为了提高战场救治效率,一切从简的许卫......

 

许卫看着眼前无暇的玉石:“我...也不会.......”

 

.......

 

就在两人都垂首看着季元祁手里的腰佩大眼瞪小眼时,李程秀清晨闲庭信步,漫步到两人不远处。

 

许卫一眼看到,赶忙求助的喊住了人:“程秀!快过来!”

 

李程秀闻言转头,看着僵在院中的两人,他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李程秀双手握在自己的腹前,一脸静美的朝两人走去。

 

自从上次许卫提议,让他日后跟着季元祁一起到邵国与洛国的边界做大厨,李程秀再三思考下便同意了。

 

原先他是担心自己会牵连定平侯不愿答应的,可一听定平侯常年戍守边境不回京,他又心动了。

 

左右他真的回洛国会让温小辉和严柯都受难,他干脆便不回去了,躲在定平侯身后,好好在两国边界处照顾自己的恩人与孩子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

若是实在思念好友,他也好随时悄悄回洛国。

 

昨日的时候,许卫便告诉他,等今日季元祁朝拜完新帝的登基大典,他们明日便可出发回到边境,这会儿李程秀正祈祷着,祈祷定平侯今天一天都要相安无事。

 

如今,除了那人来找自己的,其他的任何消息,都不会再让他为之心事重重。

 

等李程秀走至两人跟前,许卫推着季元祁的手将那枚腰佩递到李程秀跟前。

 

他有些为难道:“我和小季...都不会系这个东西,你给他系一下.....”

 

季元祁看着跟前脸色已经有些红润起色的李程秀,不觉耳尖开始涨红。

 

李程秀笑着拿起腰佩:“原是这个,我来吧。”

 

就在那纤细指尖刚碰到劲实的腰间,腰的主人身体一僵,顿时整个脸都开始涨红......

 

许卫看着系腰佩的两人,一个满脸羞涩,一个温柔体贴,是那样的登对,他不觉心头涌上一股异样.....

 

什么时候,自己显得如此多余了......

 

李程秀手上的动作利落完美,他从前给那人系惯了,不一会儿一个好看,系法又独特的腰佩便系好了。

 

“好了。”李程秀笑着退开。

 

许卫压下脸上的失落,笑着拍了拍季元祁的背:“仔细些,今日结束,便可解脱了。”

 

季元祁只给了许卫一个余光,他看着李程秀清秀的脸颊,结巴道:“我....我上朝去了.....”

 

看着季元祁害羞到有些同手同脚的模样,许卫再次感觉到心里哪出破了个洞,深秋萧瑟的风顺着这个洞,吹得他心肺有些凄冷。

 

他转身看了看李程秀,李程秀正抚摸着自己的小腹,整个人是那样的安静祥和。

 

似乎这样也挺好的,许卫在心里想。

 

皇宫,登记大典。

 

正值辅佐之臣定平侯上前为新帝朝拜。

 

端坐殿前龙椅之上的邵群,是那样的威风凛凛,可若细看他眉宇间,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哀伤。

 

他此刻根本无心底下轮到了谁给自己朝拜。

 

他只想赶紧回到自己原先的太子府,缩到李程秀从前爱缩的榻上,感受着李程秀留下的淡淡的气息......

 

随着季元祁的步步走近,邵群的视线陡然盯住他腰间随着步伐轻微晃动的腰佩!

 

如果他没看错的话!那玉佩的系法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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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太:来来来,剁大鹅的第一刀来了哈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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