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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群秀】童养媳(二十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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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被三四人抬起送往车上的邵群,李程秀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,绝望和害怕让他想紧紧握住邵群的手他都做不到。

 

他瘫软在地上,望着邵群的方向想要从地上爬起跟上去,但无论他怎么使劲,笨重的身体依旧坐在地上动不了分毫。

 

就在这时,一直在他身后护着他的沈悸突然惊呼:“李先生!你裤腿上有血在渗出!”

 

也是随着这声惊呼,李程秀这才感觉到下腹传来的阵阵剧痛!

 

他低头,用手探去,颤抖的五指全是鲜血!

 

不等李程秀反应过来,一旁浑身肿痛不已的季元祁瞬间将人抱起:“来人!快来人!”

 

.........

 

医院——

 

大年三十傍晚,本该平静的医院,此刻,忙而不乱。

 

随着两辆手术推车分别被推进手术室和产房,一路上跟随的人紧张的面色,并不见放松。

 

季元祁这会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,目送李程秀进入手术室后,整个人直接掉坐在椅子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

 

王婆交待完黄德慈那边的事,赶来见状,立马关切道:“小季,你赶紧让老吴给你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
 

老吴是这家医院的院长,也是季家的常用医生。

 

季元祁摇了摇头,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:“等一会,我想...想先看下程秀的情况如何。”

 

王婆没有坚持,她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劝,季元祁都不会离开半步。

 

不一会儿,一名双手是血的护士从产房里快步出来,冲着走廊上沉默的人群喊道:“这里谁是产夫的家属?”

 

季元祁和王婆两人均是一怔。

 

王婆经验道:“我们是他的朋友,可以负责,程秀情况如何?”

 

护士见是季家人,便严肃汇报道:“产夫受到极大的惊吓,导致胎儿刺激,需要立刻引导分娩!”

 

王婆瞬间双目瞪大,拔高音量:“八个月就分娩?”

 

“没办法,胎儿已经开始下滑,产夫现在情况很不好!如果不早产,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!”

 

王婆没了主意,她征求意见般的看向季元祁。

 

季元祁面色极其难看。

 

八个月太早了,暂不说生下来的存活率有多少,就算存活下来,孩子各个脏器发育根本不完善,往后要怎么养?

 

 

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 

季元祁仅沉思几秒,便斩钉截铁道:“请务必仔细再仔细,确保大人和孩子都要平安!”

 

“您放心,我们一定尽力,请签下同意书。”说着,护士转身进入手术室,另一名护士拿着纸笔从远处走来。

 

季元祁接过纸笔刚想下笔,王婆拦住他。

 

她视线盯在白纸黑字上“如有突然情况,优先确保产夫/产妇的生命安全”这句话,很是难以抉择:“这签了,要是出了问题,程秀怕是要怨你一辈子了。”

 

他们都明白,这个孩子对李程秀而言意味着什么。

 

但季元祁稍作停顿,便在签名处签下自己苍劲有力的名字。

 

李程秀要怨恨,自己就担着,无论如何,在他季元祁这里,李程秀不可以有任何意外。

 

后来的护士看出两人担忧之色,她一边检查着季元祁的签字,一边安慰道:“其实八个月就分娩属于常见问题,你们也不要太担心,孩子生出来后放进保温箱里,慢慢养着还是和足月分娩的孩子一样的。”

 

然而她刚走远,刚刚关上的产房门再次打开,接生的医生从里走了出来。

 

她冲着季元祁、王婆两人急道:“产夫情绪太激动,现在难产大出血昏睡过去!需要输血!”

 

刚刚静下心来等消息的两人再次被拎了起来。

 

“什么?”王婆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!

 

怎么会早产,还要难产大出血!

 

季元祁比她稍稍冷静,他伸出青一块紫一块,肿胀老高的手臂,沉声道:“可以抽我的血。”

 

王婆赶忙也附声道:“我的也可以。”

 

医生艰难地摇了摇头:“产夫是AB血型,这个血型整个广州医院的血库都稀缺,您二位我记得没错的话,都是A型血,除非特别极端的情况下,我们不建议不同血型相互输血,不仅过程极其麻烦,产夫等不了,而且...一旦引起输血溶血反应,后果将会不堪设想。”

 

季家主要人员的血型,在这家医院不算秘密。

 

接生医生的剖析,让两人再次陷入走投无路中。

 

整个广州医院的血库都罕见的AB血,这一会儿在家家户户都准备过新年的时候,上哪去找?

 

就在几人不知所措之际。

 

这时,一只干涸的血手,拍在几人身后白色的墙面。

 

“少爷!”伴随着这一声,季元祁几人纷纷回头。

 

只见邵群一手扶着墙面,一手捂着腰,弯着身体,气喘吁吁往他们这边缓慢行来。

 

季元祁皱着眉头看向他的伤口,果然,血红一片,还没来得及处理。

 

紧跟邵群身后的是一脸着急的沈悸。

 

沈悸怎么拦也拦不住在手术台上刚止住血,连子弹都没来得及取就挣扎着要往外找李程秀的邵群。

 

他只能跟在后面心力交瘁:“少爷,注意您的伤口!”

 

沈悸一个脑袋两个大,明明被子弹打中,流了那么多血,一动不能动的人,一听到李程秀出现意外,原本虚软的身体三四个人都按不住……

 

邵群一路扶着墙面来到几人的跟前,他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:“抽我的血,我和程秀是一样的AB血......”

 

他刚刚在不远处的时候,就听到了几人的交谈,心急如焚。

 

但好在他记得,自己回国后,和李程秀在北平一起做了次体检,查出两人的血型是一样的。

 

都是数量较少的AB型血,邵群记得,当时李程秀因为这件事情高兴了很久。

 

医生见他这幅模样第一个反对:“不行!您现在这个情况赶紧回到手术室去!”

 

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背景,也不知道他和李程秀的关系,但她知道人是和李程秀一起送来的,情况都很危急,且她只从医护人员的角度出发,对方现在这个情况还想着要给别人输血?

 

是真的不要命了!

 

说着医生便招手示意将人送回去。

 

可在场的众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。

 

医生不解,有些气急败坏:“你们怎么都愣着.......”

 

“我......”在沈悸的搀扶下,邵群瘫坐到座椅上,他额头全是虚汗,打断医生的催促。

 

季元祁和王婆各自往后退了一步,空出他与医生交谈的距离。

 

这里,有也只有他邵群,能决定李程秀和孩子的未来。

 

邵群强忍身体的不适,他看人的视线里也少了往日的嚣张跋扈,可话语依旧充满压迫:“我让你抽血.....你抓紧抽就是!里面的大人和小孩,有时间让你在这浪费?”

 

医生被说的一怔:“可是你......”

 

“不用管我,他们是我用尽这辈子都要去守护的人,立刻带我抽血!”邵群无力的吼完这句,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。

 

一旁的季元祁眼疾手快扶住,他不甘心的看着邵群的逞能,但却也无话可说。

 

可能世界上,有些缘分真的是天注定。

 

就像李程秀和邵群天生就是同一个血型,所以注定今日当李程秀出现危难情况,只有邵群能救他。

 

感情,或许不分先来后到,但一定靠缘分。

 

他与李程秀之间,或许欠的就是这么一些天注定的缘分。

 

在医生为难求助的视线下,季元祁深深呼吸闭上眼睛,后缓缓的睁开:“带他去抽血,有什么问题我担着。”

 

沈悸沉默不语,对于他家少爷的做法他无权干涉,更何况他知道,此刻就算是把邵将军喊过来,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。

 

王婆无奈的叹了口气,可她毕竟是长辈,考虑的东西自然多一些。

 

她注意着邵群的情况,提议道:“虽然如此,但还请医院做好急救措施,一旦发现异样,即可停手抢救。”

 

邵群可是北平邵家的人,万一出了情况,邵将军来广州问季家要人怎么办?

 

她不能不替季元祁为季家考虑的全面些。

有了季家做担保,医生不再纠结,她再次挥了挥手:“好吧,把取弹止血的手术安排到产房隔帘后,分娩、手术同时进行!”

 

门再次打开,邵群重新躺回手术推车上被推进产房。

 

临关门前,他朝目送他的季元祁做了口型:“谢谢。”

 

产房里,李程秀已经疼得昏睡了过去,他清白的脸庞全是汗水,歪向肩膀一侧的脑袋上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,隆起的小腹以及出血不止的下半身,被蓝色的布遮挡着,整个人虚弱的让人心悬。

 

一见到李程秀,邵群就挣扎要从手术推车上起身:“程.....”

 

“保持安静!”下一秒被医生无情的按了下去:“产房需要安静。”

 

看着医生严肃的表情,邵群不敢再有所动作,一想到程秀现在需要自己,他从未如此听过人话的安静下来。

 

经过一系列全面检查,邵群的手术推车最终隔着白帘,在李程秀产床的一边安置下。

 

看着从自己手臂内侧流出的鲜红液体,顺着细细的透明针管爬上吊在上方的透明袋,再经过处理顺着针管往下爬入白帘另一侧的李程秀身体里。

 

邵群心里的紧张感并没消退分毫。

 

他的所有目光,所有的注意力,全都放在身边人的身上。

 

以至于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和痛。

 

在麻药未打的情况下,正在动手术的人,连医生正在他身体里取弹的痛,都感觉不到。

 

手里紧紧攥着帘子的一角,邵群掀开了一个缝,像是要把人深深刻入骨髓般,他目光透过这条缝,紧紧的盯着李程秀那张还未清醒过来的脸。

 

他在心里暗暗祈祷,李程秀一定不会有事。

 

这么好的李程秀,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温柔的李程秀,从九岁开始眼里只有自己的李程秀,他错过了,好不容易又找回来的李程秀,一定不会再次从自己的身边消失。


——未完——


邵群:嚯嚯,在老婆身边,用鲜血陪生产的老攻,除了我还有谁?


太太:那啥,文中秀秀难产大出血,中了弹还能输血……这些仅仅是小说情节哈,不做任何医学上的引导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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